孟小平是全国第 6121 例、山西省第 136 例造血干细胞捐献者。在此之前,他和妻子朱旌艳已经坚持义务献血 11 个年头了,每年一到两次,每次 400 毫升;累计至今,夫妻二人已向社会无偿义务献血 1.7 万毫升。
乐莫大焉
——孟小平的公益人生及其人生公益
孟小平是太原铁路局的一名职工,家住大东关太铁佳苑。三室两厅两卫,正当户门一面鱼缸,水里游弋着七八头红鳞鹦鹉,家里收拾得干净整洁,家居物什各安其位,井然有序。房子把西边儿,客厅有扇西窗,下午时光,太原初秋晴朗饱满的阳光平射进来,整个屋内干爽清亮。一只纯白色的比熊犬蹦蹦跳跳地奔跑过来,也学着我们的样子,跃上沙发趴下,准备参与旁听。小平微笑着说:“孩子们养的,两岁多了,叫‘灯泡’,小名‘泡泡’。”
我们落座开始交谈没多久,窗外轰隆隆的有节奏有韵律的震响破空而入。小平说:“楼下就是高铁轨道。”我们俩走到窗前向下望去,十几条钢轨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沿着南北方向穿越而过,石太客专线、大西高铁线、北同蒲线,都打这里经行,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一列出站或进站的高铁列车,自南面或北面,拖着它们特有的轰轰烈烈的“脚步声”,驶出或驶进。此时,绵延的钢轨在下午的阳光中熠熠生辉,一道道跃动的光斑呈条带状,恍人眼目。很多人忌讳住在铁路沿线,过路列车的“噪音”让他们寝食难安,甚至噩梦连连,对于绝大多数铁路职工而言,这种铿锵的响动无异于妈妈的催眠曲,夜夜好梦,离不开它的相知相伴。我也是铁路子弟出身,打小就听着这种音响长大,那车轮和钢轨的撞击声,早已暗暗编成一组基因密码,融入血液之中去了。
我和小平相视一笑。他伸出一根手指,从左到右为我指指点点了一圈儿:西南面,拥有白色塑钢篷顶的那一片,就是太原站;正西面,汽车川流不息的地方,就是建设北路;再往稍远处看,红墙绿瓦那一块儿,就是山西饭店;西北面,那一片比较密集的乳白色高楼群,就是山医大二院。
指到这里,他顿了顿,声调略微粗重的说道:“要是碰到特别晴朗的日子,就是所谓晴空万里的那种天气条件下,我几乎能肉眼看到,山医大二院的红色标牌字——山西医科大学第二临床医学院。”
骨髓移植手术
“自反而不缩,虽褐宽博,吾不惴焉?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孟子·公孙丑上》)这几句话的意思应该被解释为:“自我反省,如果没有道理,哪怕是黎民百姓,我能不怕吗?相反,如果自我反省之后能够理直气壮,无愧于良心道理,即使是千军万马,我也勇往直前,决不退缩!”
2016 年 11 月 24 日,44 岁的孟小平住住进了山医大二院,准备迎接他生命中一场刻骨铭心的医疗手术。
在此之前,乃至此时此刻,他都是健康的,身体各项机能都在正常运转,活力充沛。饶是如此,他仍需按部就班地接受这台重大手术。换句话说,这台手术并不是为了治疗孟小平自己的身体,而是远在千里之外的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需要借助这台手术,从孟小平的机体中提取出一项新鲜的、饱满的、充满活力的机能物质,再注入自己体内,从而挽救个人危在旦夕的生命。
说白了,孟小平是要为别人做一台手术,而术中痛苦、风险以及术后可能会出现的身体隐患和损害,又必须心甘情愿地全部由自己承担。
当日,做各项医检,25 日,医生开始给他注射了一种特别的术前针剂——动126员剂26 日,27 日,28 日,29 日,仍是各项医检和体征数据监测,同时要保证充足的睡眠休息和合理的膳食营养。
30 日,上午 8 点半,小平被推进了手术室,大约 12 点半,这台持续近 4 个小时的造血干细胞分离术圆满结束。
这台手术的民间叫法是骨髓移植术,医生通过这台手术,从小平的血液中成功提取到 160 毫升造血干细胞悬混液。
作为一点医学科学知识普及,我们先来了解一下捐献骨髓的两种方法:其一是外周血提取造血干细胞(一般我们国内就使用这种方法)。捐献几天前,需要提前给捐献者打动员剂,促进干细胞到达血液。这种药学名叫重组人粒细胞刺激因子注射液。这种药的不良反应有发热、骨痛、腰痛、肝功能异常等。
对于再生障碍性贫血及先天性中性粒细胞减少患者,有可能会转换为骨髓增生异常综合征或急性髓性白血病。引起副作用发生率为 4.9%,诱导产生白血病的基础是捐献者本身就有血液病。
其二是在骨盆穿刺提取骨髓。因为我们国内一般常用的捐赠方式人们有争议,觉得动员剂带来的风险太大。骨穿的作用就是检查骨髓象,因为骨髓很多病变不会体现在血液中,只能抽取一部分骨髓(很少,用我们喝牛奶的吸管吸来比喻,大概就吸不到 1 厘米)进行检查,看骨髓有没有病变。
有人说捐献了骨髓后半生就废了,这是谣言。骨髓移植是需要人体内的红骨髓——造血干细胞。一个成年人的造血干细胞是 3 公斤,一名捐献者提供不到 10克的骨髓干细胞就能救活一名白血病患者,因此不会减弱其免疫能力和造血能力。
骨髓是再生能力很强的组织,对于健康捐献者,会在 10 天左右生长补足所捐献的干细胞量。
人体是个奇妙的东西,其复杂程度不亚于被探索的宇宙。任何一个手术都有可能导致不可估量的后果,如果有任何一个人说捐献骨髓对人身体无害,那也是主观臆断的。据国外相关试验显示,造血干细胞的捐赠可能存在致死或者严重不良反应的风险,这个风险虽然小,但是也确实存在。
国外这项试验概述如下:
实验设计和方法:主要从 35 个欧洲国家中遴选出了 338 个异源移植小组,针对干细胞捐赠可能引起的致死性、严重不良反应以及恶性血液瘤等进行调查。研究结果:338 个造血干细胞异源移植小组中大约有 262 个小组(77.5%)在 1993—2002 年期间进行了第一次调查,其中又有 169 个小组于 2003—2005 年接受了第二次调查。他们一共完成了大约 51024 例造血干细胞异源移植,其中 27770 例是进行骨髓移植,23254 例进行了外周血移植。在这些 51024 名捐赠者中,5 名捐赠者死亡,其中 1 例是在骨髓捐赠后死亡,4 例则在外周血捐赠中死亡,死亡概率约为 0.98 人 / 万人。
六年过去了,我问孟小平,现在身体状况如何?“基本上可以,”他面容平静地说,“倒是没啥大毛病,就是近年来容易感冒,春秋换季时节,需要当心。”
孟小平是全国第 6121 例、山西省第 136 例造血干细胞捐献者。在此之前,他和妻子朱旌艳已经坚持义务献血 11 个年头了,每年一到两次,每次 400 毫升;累计至今,夫妻二人已向社会无偿义务献血 1.7 万毫升。
鲜红的血
生命的源泉
2005 年 6 月 16 日,孟小平陪妻子逛街,路过五一广场的献血屋时,看到屋前写着“急需 A 型血”的字样,想到自己恰好就是 A 型血,什么也没多想,径直进去献了血。一周后,收到血液中心发来的一条短信,感谢他的血液捐献行动,并告知他,他所捐献的血液已经用于临床使用;那一阵,他的内心感受到一种莫大的快慰,那是一种电波,心脏麻酥酥的,因为主动做了有益于他人、援助了他人的事情,自己是满足的,同时也充满了自我认可的成就感。
2007 年 7 月 25 日,孟小平的妻子朱旌艳签署了自愿捐献造血干细胞同意书;
2009 年 5 月 23 日,在另一份自愿捐献造血干细胞的同意书上,孟小平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德国古典哲学家康德认为,人在道德上是自主的,人的行为虽然受客观因果的限制,但是人之所以成为人,就在于人有道德上的自由能力,能超越因果,有能力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2016 年,孟小平接到一个电话,告知他,一位远在江苏的骨髓增生异常综合征患者和他的造血干细胞初次配型比较接近。3 个月后,他接到第二个电话,告知他,虽然与患者的配型基本成功,但仍需采集血样做高分辨检测。这年 10 月11 日,在红十字会工作人员的安排下,他到太原市血液中心采集了 10 毫升血样进行高分辨检测,11 月 3 日,检测报告确认,他与患者的造血干细胞电位完全吻合。骨髓是否符合捐献条件,要检测 10 个点位的吻合度,有 7 个点位吻合就能捐献,而孟小平和那位患者居然 10 个点位完全吻合。医生告诉他,这样的比例少之又少,只有几十万分之一,甚至更少!
自从确定捐献后,孟小平积极锻炼身体,顺利通过了体检并住进医院,最终在 11 月月底这天,成功得以捐献。
事实上,有人在捐献前犹豫过,也有反悔者,但孟小平自始至终脑海里没有产生一丝一毫此类念头。他平静地配合手术,快乐地献出骨髓,从而实实在在地挽救了人间一条垂危的生命。
烛光熠熠闪耀
即使我仅是一朵小小的火苗
也要发出属于我的光和热
在孟小平的身边和周围,逐渐汇聚了这样一批人员,他们志同道合,一致以孟小平为核心,听从他的感召和引领,在社会公益之路上奋勇前行,乐以忘忧。
2013 年到 2016 年间,孟小平先后组建了山西孟子爱心雷锋团、中国公益在线孟子爱心工作站以及太铁佳苑公益爱心团。
2019 年 2 月,孟小平在太原市民政局注册成立了太原市烛光志愿服务中心,同年成立中心党支部。他希望依托群团组织,能凝聚起更多“烛光”,从而形成一团耀眼的“火炬”,让爱心照亮千家万户。
烛光志愿服务中心成立后,孟小平多次带领团队成员到太原市福利院、孤儿院、敬老院做义工,捐赠生活用品,或联络社会团体、公益企业,协调爱心资源,共计开展活动 200 余次。他和他的团队还多次慰问抗战老兵和老八路,为他们开展义务体检,建立病历台账,并委托当地爱心团定期走访。当获悉四川藏区贫困百姓过冬难的情况后,他立刻着手联合当地公益组织,共同发起“暖冬行动”,为他们前后捐赠衣物 7 次。
多年的执着与坚持,孤寡老人把孟小平当成自己的“儿子”,自小缺失家庭关爱的儿童则不自觉地称他为“小平爸爸”。
2020 年 6 月,太原市烛光志愿服务中心成为海南成美慈善基金会“爱助事实孤儿”项目的太原地区执行机构。孟小平组织志愿服务中心人员制定了详细方案,并筛选抽调了 20 名认真负责、有爱心有担当的中心骨干和专业老师加入项目中,作为太原市阳曲县首邑学校 20 名“事实孤儿”一对一的情感陪伴者,后又在清徐县、杏花岭区、万柏林区增补对接 9 名“事实孤儿”。截至目前,项目已累计开展了 240 余次线上线下阳光陪伴,29 名孩子们把他们视为亲人,性格逐渐变得开朗活泼,生活有了很大改善,学习也有了显著进步。
2021 年 3 月,孟小平针对失独家庭生活现状的前期调研,对接了首批 7 户失独家庭,启动了“我为群众办实事——阳光陪伴,与爱同行”项目,尽可能地帮他们解决实际困难。
几年来,孟小平个人出资 5 万多元,他的爱心团队在公益活动中共捐资 27 万余元。
在社会公益之路上,孟小平还带动妻子、女儿和老母亲以及本家亲戚,让她们与团队志愿者一起,对受助儿童及家庭进行社工服务。
一步一履,一功一德。坚持不懈、范围和影响力不断扩大的公益活动,让孟小平得到了社会各界的广泛认可与众多点赞,各项荣誉纷至沓来——
2016 年,孟小平荣获山西省红十字会“荣誉会员”;
2017 年,孟小平荣获太原铁路局“太铁之星”荣誉称号;
2017 年 6 月,孟小平被评选为“太原好人”;
2017 年 7 月,孟小平被评选为“山西好人”;
2017 年 8 月,孟小平被中央文明办评选为诚实守信“中国好人”;
2017 年,孟小平被中央军委、中国红十字总会、国家卫健委授予“奉献奖”;
2018 年,孟小平被选为“时代新人”,并入选太原市道德模范巡讲团;
2019 年,孟小平荣获山西省第七届道德模范提名奖;
2020 年,孟小平家庭被评选为“山西省文明家庭”。
孟小平用认真、扎实的志愿服务态度,感染着家人、亲属与团队志愿者们,在他的影响与带动下——
8 人加入造血干细胞资料库;
80 余人加入无偿献血行列;
堂兄孟利军荣获 2019 年“中国好人”荣誉称号;
堂兄孟利军家庭荣获 2021 年山西省“最美家庭”荣誉称号(省妇联颁发);
女儿孟洁冰荣获 2019 年太原市“志愿者之星”荣誉称号;
女儿孟洁冰荣获 2020 年“太原好人”荣誉称号;
女儿孟洁冰荣获 2021 年“山西好人”荣誉称号;
女儿孟洁冰荣获 2022 年太原市“道德模范”荣誉称号;
烛光志愿服务中心 6 人次获得“中国好人”荣誉称号、8 人次获得“山西好人”荣誉称号、5 人次获得“太原好人”荣誉称号、6 人次获得“区身边好人荣誉称号;
烛光志愿服务中心 5 人获得“太原市文明家庭”荣誉称号、2 人获得“太原市最美家庭”荣誉称号、2 人获得“区文明家庭”荣誉称号。
2020 年初,新冠肺炎疫情袭来,孟小平第一时间组织、动员家人和志愿者,在各自社区、小区开展志愿服务,同时协助省红十字会开展志愿服务。他们搬运抗疫物资,慰问医院和社区一线抗疫人员,为孤儿院送去急需的物资与消毒液,对敬老院、幼儿园、电视台、特教学校及长途汽车站等场所,进行全方位消杀,为推动太原市全面复工复产提供了一定的保障,竭尽所能为社会服务,作出贡献。
抗疫期间,孟小平带领团队开展志愿服务 43 次,为疫区与一线抗疫人员捐资17816 元。
自从 2022 年 4 月 3 日太原市小店区出现新冠疫情至今,太原市烛光志愿服务中心共出动志愿者 90 余人(次),承担起 105 家单位的防疫消杀任务,消杀面积达到 96 万平方米,覆盖太原市城六区。
一台消杀设备装满药液达 60 斤,志愿者要背着整套设备步行一个多小时才能完成一趟消杀。孟小平原本担心女儿坚持不下来,可女儿坚定地说:“我能行。看着你们任务那么重,每天那么累,我来当预备役,我扛不动的时候你们来替我。”在他的影响带动下,女儿走进一个个单位、小区与人员密集的场所,几天下来,提设备的手上磨起了茧,但从不叫苦。她说:“我一定会和爸爸一同坚持防疫消杀的志愿服务,守到阴霾散尽,一路繁花的那一刻。”在好家风的影响下,孟小平的女儿孟洁冰早已成长为一名成熟的志愿者,在敬老院里、在贫困户家中、在“二青会”赛场上,都留下了她挥洒热血的青春倩影。8 年的志愿服务时光中,这名“95 后”女孩和爸爸肩并肩,共服务近 1500 个小时。
2022 年 4 月 15 日清晨 6 时许,在太原市杏花岭区大东关街道太铁佳苑小区,山西日报新媒体的记者看到,志愿者孟小平又一次穿上醒目的红马甲,佩戴好党员徽章,将“我是党员”的红色标致贴在车窗的右下角,开始了他忙碌的一天。
“今天杏花岭区开展第二轮区域核酸检测。听从社区安排,我今天有不少任务。”孟小平和记者简短地说完这几句话后,便继续投入到自己的工作当中。他耐心地引导居民,接送采样医护人员,布置采样点,搀扶老年居民,在小区出入口查验健康码,对全小区防疫消杀……从清晨开始,孟小平的身影出现在小区的里里外外,角角落落。
7 时许,小区里等着做核酸采样的人已排起队伍,整整齐齐。一名身穿校服的中学生焦急地找到孟小平说:“伯伯,我 8 时要按时上网课,前面队排得有些长,我担心来不及回去上课。”听到孩子的需求,孟小平立刻跑到队列最前方,与社区工作人员沟通,帮助中学生尽早完成采样。
“我的任务就是组织大家第一时间做完核酸采样。”孟小平抽空向现场采访的记者说,“小区是个大家庭,哪里需要帮忙出力,我就去哪里。让每一位群众感受到党员的先锋模范带头作用,是我的责任和义务。”
事实正是如此,在每一个党员先锋岗位的上方,鲜红的党旗随风飘扬。掐指算来,将近 20 年了吧,在党旗引领下,孟小平既是敬老院孤寡老人的“好儿子”,又是福利院儿童的“小平爸爸”,而就在此时此刻,他又与无数身披战甲的志愿者们一道,化身战“疫”一线的“大白”……
烛光微小,照亮远方。无论出现在城市的哪个角落,有志愿者赤诚之心发光发热的地方,就收获了又一个温暖的春天。
万物皆备于我
孟子曰:“万物皆备于我矣。反身而诚,乐莫大焉。强恕而行,求仁莫近焉。”(《孟子·尽心上》)这几句话的意思应该被解释为:“万物之理我都具备了。反问自己,所具备的道理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快乐没有比这更大的了。努力按推己及人的恕道去做,求仁的道路没有比这更近的了。”
孟小平老家是清徐县长头村。在这个村里,孟氏是个大姓,老早之前,阖族聚族而居,有祠堂有族谱有祖训有乡约族规。孟小平告诉我,根据族谱记载,他们这支孟氏是亚圣孟轲的后裔子孙,非嫡即庶,根脉传承有序。他本人是第 75代祥字辈传人,起初学名“孟祥平”,后来,还是父母亲无意间发现,他这个名字竟与族里二叔的一个儿子、他呼作“五哥”的,同了名重了姓。既然名字撞车了,就得有一个人得改;“五哥”长于自己,得名在先,需要做出改变的自然是自己的名字。得了——不是比“五哥”小嘛,就叫“孟小平”吧。这么一叫,孟小平这个名字便跟定了他,恍然不觉,一眨眼之间,世人已这般呼唤了他整整五十年了。
孟小平生于 1972 年,生肖属鼠,正当知天命之年。1.68 米的个头,宽肩窄背,敦实沉稳。从小到大,在孟氏祖训与孔孟家风的熏陶之中,在老党员父母的教育之下,孟小平的心性早早地成熟起来。孔子曰仁,孟子谈义,仁义礼智信,宽以待人,严以律己,崇德向善,博爱正直,诚实守信,勇于奉献……这些观念和思想,自然而然、潜移默化地融入他的血脉当中,从而形成他面对外部世界的理念,进而化作他做人做事的具体行动。
采访结束时,夕霞漫天,明天应该是个大晴天吧。孟小平送我出门,在楼道间等待电梯的空当,我注意到两部电梯门之间的那面白粉墙壁之上,镶嵌着一面很大很大的平滑光洁的镜子。
“你们这栋楼,每层楼道间墙上都安装着这样一面穿衣镜吗?”我问。
“只有这层有。”孟小平说。
“又是你给大伙儿义务安装的,对吗?”
他微笑,算是肯定了我的问话。这正是:
一层四户,一户奉献,各户享用。
出门之前,边等电梯,边照镜子。
正正衣冠,理理发型;眉目之间,有无灰尘。
昂首阔步,出门而行;天高地宽,正道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