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把排放水回用汾河景区?”领导的话瞬间把高俊飞快落下去的汗珠重新又激了出来,他的第一反应是——“这,怎么可能?”尽管这个消息前几天他已经有所耳闻,但高俊飞亲耳听到这个事情时,还是感觉到肩膀上一阵阵的沉重。
问水那得清如许
——记太原市诚实守信道德榜样高俊飞
一言承诺千斤重
2020 年春天的一个早晨,厂长一个电话把高俊飞从车间里拽了出来。高俊飞正在污水六期平台的反硝化滤池边和技术员、班长一起用大锤把板结的滤料砸碎,想把它们还原成本应该独立的一颗颗。已经忙了一个上午的高俊飞从池子里爬上来,展了展有些酸困的腰背,说了声:“你们继续干,别停,我马上回来。”
3 月的太原,寒冷的冬季准备离开了。刮在脸上的风也没有了凛冽之意,前一天的小雨夹雪打湿了路边花坛里开始有些松软的泥土,很多叫不上名字的植物摇曳着星星点点的花骨朵,有几株已经忙不迭地露出了脑袋,急急忙忙探索着外面的世界。高俊飞用棉大衣裹住了被汗水浸润的身体,急匆匆赶往了厂长办公室。
“什么,把排放水回用汾河景区?”领导的话瞬间把高俊飞快落下去的汗珠重新又激了出来,他的第一反应是——“这,怎么可能?”尽管这个消息前几天已经有所耳闻,但亲耳听到这个事情时,还是感觉到肩膀上一阵阵的沉重。很快,他性格中的柔软和细腻让他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后说:“我再想想。”看着嘴唇紧闭眉头微皱的高俊飞,厂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项目要是做成了,咱太钢和城市共融发展的意义会更加深远。的确是一个不小的挑战呐!但我相信你会有办法解决的,厂里会尽力支持你。”
在返回作业区的途中,高俊飞琢磨着厂长意味深长的眼神,陷入了沉思。
从西北建筑工程学院毕业之后的高俊飞,1995 年,通过双向选择走进了太钢这个陌生而又新鲜的企业。那一年,太钢被国务院确定为全国百户建立现代企业制度试点企业,第二年更名为太原钢铁(集团)有限公司。那个时期的太钢就像雨后的春笋,几轮的改进让太钢不锈钢的产量飞速提升,已经拥有了年产 25万吨不锈钢的能力。此时的高俊飞被分配到供水厂一个叫净化水的作业区当起了技术员。刚上班的他只有一个期望,那就是把在大学里学到的知识都用到企业里,认认真真工作,踏踏实实做人。当时的供水厂非常重视培养优秀年轻大学生到领导岗位,高俊飞自然成了厂里的中坚力量。2002 年,当了 7 年电气技术员的高俊飞又挑起了设备技术员的担子,由于工作出色,两年后,担任了水净化作业区主管。这期间,他经历了太钢污水系统从粗放到精细的全过程,参与了污水处理系统大部分的项目建设,在水处理专业生产和管理上展现出卓越才华,后来又担任了供水厂设备科科长。2010 年,他在合并后的能源动力总厂担任水业务部部长,直到 2019 年,太钢废水治理系统绿色发展升级版综合深度处理项目(简称污水六期)的投建,高俊飞再次受命,承担起太钢水治理这个兜底工程的负责人。
熟悉这个工程的人都知道,这个庞大的系统是针对太钢不锈钢难降解浓水水质特点专门设计的一套复合多元化生化处理工艺,目的是把已经深度处理过的城市生活污水浓盐水、工业废水浓盐水、酸中和废水这三大废水再次进行升级处理,相当于是把“极品废水”中各项复杂成分的指标提升到国家最严环保标准。尽管投用了近半年,但这个国内首创系统中的很多设备问题和操作标准很多尚在摸索之中,这对于高俊飞和他的团队来说,已经是肩头上的一座山,可如今,突然降临的把排放水回用汾河景区的任务像一座更高的山,重重地压在了他的另一个肩膀上。
当天晚上,高俊飞失眠了。他的思绪一会儿跑到汾河景区,一会儿又跑回到工程系统。如今的汾河景区是国家 4A 级旅游景区,这里有广大的花卉植被和绿色生态长廊,充满着腾飞的张力和可持续发展的活力,是太原市民休闲娱乐最喜欢去的地方。植被灌溉的用水大多都是地表水,用量很大。如果能够把太钢工业废水回用于汾河景区,既可以缓解太原市自来水资源的紧缺,又能够体现企业工业废水的重复再利用的价值,这样一举两得的好事,高俊飞在所不辞。
可是,太钢水处理系统的兜底工程目前也仅仅只能实现“极品废水”的指标达标,它和回供汾河景区完全就是两个概念,前者只要将水质满足 24 小时环保数据,日平均指标达标排放即可;后者就不一样了,回用水一旦进入汾河景区,就意味着要去滋润和养护景区的植物和鱼类这些大自然的生命,万一水质波动造成瞬间不合格就会影响到植物和鱼儿生存环境。这是其一。其二,回用汾河景区对水质的要求不光是环保达标,感官也要达标,这水看上去一定要清亮还不能出现泡沫。
让达标废水成为滋养生命之水,这对于刚刚使用这套系统的自己和团队来说,难,超难。
荡涤污浊水 清流还人间
2020 年 5 月 3 日早上 6 点钟,高俊飞在操作室电脑旁依旧不知疲倦地盯着眼前的几张项目图纸,不时抬头看看电脑,期盼的神情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事情发生。观察了一阵随即现出了失望的情绪。在反硝化滤池上反复试验了半个多月,出来的数据还是超标。
5 月的清晨依旧很冷。
8 米高的平台上,高俊飞站在硝化滤池旁边愣愣地看着这个 6 米长、4 米宽、深 7 米的池子,从距离池边半米的位置向下看,铺着满满当当的球形滤料,一层叠着一层,足足有 4 米。滤料底下是一米五深的曝气空间,用来反向冲洗滤料。
10 个这样的滤池一字排开延伸出去,盖上滤池上的罩子,很像是农田里的蔬菜大棚。这个滤池是过去从来没有过的。
在太钢这个全国最大的不锈钢生产基地,工业废水处理和市政污水处理两大系统组成了整个废水处理系统,而经过酸水中和生成的轧钢特征尾水和后续膜处理系统产生的浓水,成了太钢工业废水的主要源头。这些废水中包含 11 种有机物,成分复杂,且含量极高,一般的处理系统根本无法化解。为了达到国家新环保要求,太钢史无前例地采用了两套生化处理系统和两套物理处理系统的设计,作为公司在污水处理历史进程中的精尖项目。四个工艺单元,12 种 58 座工艺设施,150 余台设备,像一道铁打的坚实屏障,撑起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架势,太钢把它叫作“兜底”工程。
眼前的这个硝化滤池正是污水六期第二套生化处理的重要环节,专门过滤废水中难降解的各种有机物。刚开始调试时,滤料的板结很严重,虽然总氮指标能够保证日达标,但要是回用到汾河,必须满足每小时达标,这正是高俊飞头疼的地方。刚开始,高俊飞的办法是用洋镐、锤子去砸滤料表面的板结,结果发现,这样的方法只对表层有效果,对下层的板结根本没有任何帮助。回到作业区办公室,作业区技术人员和环境监测化验技术人员早已等候多时。
高俊飞身上浓重的烟味和机油的混合味道把技术员呛得捂上了鼻子。他一把抓过化验员手里的一组数据,摘下眼镜,扒在纸上,眯起眼睛,像看一张 CT 报告,化验结果这样写道:
系统水硬度 900—1500 毫克 / 升
系统水碱度 450—600 毫克 / 升
生物黏泥、钙垢在曝气作用下发生汽水氧化蒸发等复杂的物理化学作用。
地处山西的太钢,水的硬度高,碱度也高,硬度里的钙镁离子和碱度里的碳酸根、硫酸根,极易结垢;而复杂的不锈钢工艺生产后的废水成分里的有机物多而杂,这些油脂发生生化反应后像橡皮膏一样,和水垢一起紧紧纠缠黏在滤料上,让滤料动弹不得;操作间职工们的滤池清洗操作步骤全部都是按照设计院的设计标准进行的,这套系统又是国内首例,具体实操根本没有任何的借鉴。高俊飞想,也许,设计方案里所谓的标准可能并不标准。
往滤料里倒盐酸,这是解决特殊问题的特殊办法,因为早有实验证明。接下来的一个月,高俊飞带着手脚麻利的班长,穿着厚厚的防护服,把被大型吊车调运到 8 米高平台上的 1 吨的盐酸桶小心地卸下来,再装进 25 公斤的小桶内,缓缓地将盐酸倒入滤池中。过程中,高俊飞采用了静置加曝气的方式,让盐酸静置两小时更好地渗入到滤料里,再曝气两小时促进反应快速进行。盐酸每投加一吨,PH 酸碱度达到 7 的时候进行滤池反洗后,再按照上述步骤重复一次,直到滤料表层反应泡沫由棕褐色转到米白色,可视为板结物溶解完全。这样一个过程,7 米深的滤池需要两到三天才能完成。高俊飞穿着防护服,每天都是汗津津的,内心里有恐惧,但更多的却是兴奋。
那段日子,班长们个个腰酸背痛,叫苦不迭,不断地抱怨着:“这都是啥事!”很多人的动作也明显放慢了速度。然而,高俊飞依旧不知疲倦地在高台上接过吊车卸下的一个个盐酸桶,再一小桶一小桶倒入硝化过滤池,看着他的身体像陀螺一样地转,班组长们心疼了,不知不觉都加快了脚步。10 个池子,整整 30 天。
高俊飞天天抱着化验数据查看,八米四高的平台 180 个台阶,自己都不知道走了多少趟。
6 月 6 日一大早,高俊飞刚刚进了厂门,污水六期班长打来电话:“高段,你的滤料板结物消融法起作用了,总氮指标每小时曲线图已经平稳了,全部低于15 毫克 / 升了。嘿嘿,你可以刮刮胡子了。”班长的话让高俊飞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这才发现胡子已经在扎手了。
这一天恰好是芒种的日子,34 度的高温伴着微微的阴雨,让他想起了妈妈教过他的“阴种豆子晴种棉,种菜宜在连阴天”。那一刻,高俊飞似乎又闻到了土地的清香。
五台县豆村镇峡口村,是高俊飞出生的地方。这里山与山夹峙,山多地少。那时,父亲在镇子里做事,平日里自己和哥哥姐姐跟着母亲在村里生活。记得小时候,高俊飞每天要跟着妈妈去农地里干活,土豆、黄豆、玉米、高粱、谷子,杂七杂八地都种些,加上姥姥家的地,也就一亩多点。姥姥家的地和自家的地并不在一起,于是,今天到自家地劳作,明天再到姥姥家的那个沟沟里。
十几岁了,虽然到了县城里上学,每到收秋季节,总会跟着妈妈给姥姥家收秋。一家五口,他们把谷子穗、高粱穗、玉米穗剪下来装到袋子里一步步挪到山下的平台上;砍下秆子来背到背上回家烧火用,从早上 6 点到晚上日落西山,天天如此。就这样,年复一年,高俊飞不光练出了腿力、脚力,还磨出了勇敢和毅力。上了高中后,酷爱体育的高俊飞参加了学校的篮球队,每天凌晨必做的功课是睡眼惺忪地爬坡跑步到鸽子岭的顶端再返回来,15 公里的路程整整一个半小时。训练场上,个子不高的他只能打后卫,稍有不对,就会被教练骂踢相加,高俊飞总是咧咧嘴,笑嘻嘻地自己把所有的苦、累、难全盘收下。很多时候,他会仰头梗脖子地哼唱林子祥的那句“做个好汉子,每天要自强,热血男子,热血红如光”。在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想赢,我想去忻州岢岚地区参加比赛。站在 8 米平台上的好氧池边,透过脚下的格栅,有机物的腐臭味道再次冲进了高俊飞的肺管里,那些废水一会儿在池子里泛起滚滚涟漪,一会儿又像被煮开的沸水冲击出一股一股的浪潮向上激荡。尽管有机物的去除指标目前已经达到了日平均指标,但要想注入汾河水去滋润大自然的生命,还有很大的距离。
去浊还清 不负使命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长长的会议桌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图纸。所有的人都知道,高俊飞又进入了新的思考状态。
在前一个月处理硝化滤池板结的时候,高俊飞就发现,与消除有机物相关的工艺中的四个好氧池溶解氧的能力忽高忽低的,总是维持不到一个稳定的水平,有的 2-3 毫克 / 升,有的 7-8 毫克 / 升,而 5-6 毫克 / 升是最佳状态。这也是溶解氧数值只能徘徊在日平均达标而不能每小时都达标的原因,而它的稳定直接决定着废水处理后的清亮程度。怎样才能把它稳定在一个合理的水平呢?
高俊飞面前摆着一张污水四期曝气系统图。这个系统和现在新系统的原理一模一样,不同的是,前者是单台风机带单个池子,是一对一的单挑,风量是充足的;后者是由多台风机组成的一套供风主管道分别给到四个曝气池,属于多对多。
虽说高俊飞对于风机的工艺设计从没有过质疑,但经历过诸多工程项目的他,早已建立了实践才是检验真理唯一标准的思维。
供水系统并列运行水泵的能力往往是 1+1 < 2,因为中间做功会有消耗。好比两个力气不同的人同时冲进一个狭窄空间,难免会发生冲撞,这样一来,力气大的一方会消耗掉一些能量,而力气小的那位因为力量被压制能量小了不说,还会导致身体不适。目前,从管道末端的好氧池传回来的溶解氧指标远远超出了标准,而风机已经多次出现喘振而停机。
问题会不会就出在这里呢?
一个想法像黑夜里划过的流星。有着十几年电气技术员和设备技术员经验的高俊飞在隐隐约约中探到了曙光。
把供水系统管网经验应用到风机上,对于高俊飞来说是一个大胆的假设。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将意味着接下来必须要对风机供风管路进行改造,需要三四十万的费用。
带着忐忑,高俊飞汇报给了厂长。
想好了就干吧。
领导的肯定让高俊飞吃了定心丸,按照他自己的设计,为供风管道重新敷设直径 500 毫米管路,在四个好氧池段间形成环状供风管路,中间加上两道阀门。尽管工程困难重重,高俊飞却精神抖擞。炎炎夏季,太阳火辣辣地舔舐着工地上他黑黑的脸庞和消瘦的身体,高空吊装、管道焊接、阀门安装、强度试验和严密性试验,高俊飞身体敏捷地穿梭在每个施工环节,仿佛置身在姥姥家的农田里种地,浇水,施肥,收割。看到连轴转工作的高段长身体上的疲累,身边的人都在劝他别太较劲了,可在高俊飞的心里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军令状里的那句话,保证回用汾河的工业废水高品质达标。
一个月后,供风设备的喘振消失,好氧池溶解氧达到了 6 毫克 / 升,每小时都在标准值以下。
假设被证实了,多台风机欢快地稳定运行,所有水池的供风量也可以随时调整,水质越来越清亮了。
高俊飞肩上的担子感觉轻松了很多。
在经历了前面三个系统彻头彻尾跌宕起伏艰难洗涤之后,工业废水终于来到了净化的最后一步——高密度池、滤池和消毒池,这里,是它们“洗心革面”的终点,也是通往汾河开始新征程的出发点。应该说,这时候的工业废水直接回用汾河已经完全合格了。
生态鱼监测池里,十几条红色锦鲤摆动着苗条的身躯,宛如一块块红绸在水面上下舞动。有的甚至越出水面,飞落在远远的水波里。高俊飞心里感激着这些小生命,它们的生存繁衍预示着水质已经满足了生态运行的要求,一时欣喜和感动涌上心头。突然,一个画面映入了他的眼帘:每平方米的水面上,有三四十个小拇指头大小的泡沫忽忽悠悠地飘动着,此时的高俊飞心里紧紧地抽动了一下。
泡沫,是高俊飞对于水质达标要攻克的最后一道难关了。
作业区躁动了,职工们真的不愿意再干了。
本来,这个项目作为太钢工业废水的兜底工程,按照原来的设计,只要达到日平均指标就完成任务了,可现在,为了一个军令状,整出来这么多的名堂,搞得大家跟上高俊飞一起累,又是倒盐酸,又是扒管道,实验每天都在不停地做,累,累,简直太累人。面对大家的烦躁,高俊飞十分理解,谁不想多几分清闲,少几分疲累呢?谁不想轻松快乐地工作生活呢?
高俊飞把大家伙聚到了一起,心平气和地说:“我们是处理污水的,能把干净的水还给社会是我们的荣耀,我们的承诺不仅仅是对厂长和公司,是我们对社会做出的一份贡献,我们是处理污水的,我们闻着汾河里的臭水,看着死鱼黑水从河里流过,心里不愧得慌吗?”
鼓舞了士气,试验继续着。
高俊飞尝试在末端水加消泡剂,泡沫是没了,可这样一来又会带来二次污染,不可取。那就调整高密度池里絮凝剂的量吧,为了精细调整比例浓度,做实验的职工成天盯着试管眼睛都看酸了,水中的沫子依然如旧。
生化系统完成净化的污水走到了净化处理的终端,经过絮凝之后它们从高密度池到滤池会有一个五六米的落差,每一次的跌落都会在滤池里翻腾出很多小泡沫,这些小的泡沫在滤池里先是被蓄住,再聚成大大的团,最后形成堆,厚厚的一层。泡沫跌落到成堆这个过程,在高俊飞细密的观察中无处遁形,一道灵光闪现,让他有了一个新想法。
作业区职工们发现,不知是什么时候,在高密度池和滤池落差的地方被搭建了一块铁皮做的缓坡,消毒池管道进口的地方也悄无声息的多了一顶小铁帽,而这样的造势恰恰阻止了水流的激荡,只留下被驯服后的顺势流淌。
原来的三四十个泡沫变成了现在的三五个。
高俊飞至今记得,自己在岢岚高中篮球赛场上投出的那颗绚丽的三分球,正是决定校队输赢的关键一分。那一次,教练搂住了他的肩膀。在返回豆村镇的路上,教练还和队员们一起仰头梗脖子唱着那句“做个好汉子,每天要自强,热血男子,热血红如光”。
2021 年春天的一个晚上,高俊飞终于得闲带着全家观赏汾河公园的夜景了。
跨汾大桥霓虹闪烁,古香古色的画舫金碧辉煌,遍布景区的灯饰流光溢彩,与滨河东、西路的光带交相辉映,一幅色彩斑斓的立体美景。清澈的水面上,几只苍鹭刚刚从水面掠过,好多叫不出名字的鸟类又相继飞过,汾河两岸繁茂的植被、一簇簇的芦苇在夜风中轻柔地摆动,璀璨的夜景点亮了龙城气氛,也照亮了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皎洁的月光温柔地洒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出神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高俊飞的心醉了。